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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抱石抗战胜利后的佳作《山雨》解析

125 傅抱石(1904-1965) 山雨

立轴 设色纸本

题签: (侯北人题)傅抱石精品《山雨》。侯北人题于一九五九年。

钤印:翰墨留香

本幅:山雨。抱石写。

钤印:傅、代山川而言也、往往醉后

著录:《名家翰墨·第1期》第56页,(香港)翰墨轩出版有限公司,1990年2月

纪录:苏富比香港,1982年11月11日,编号9

58×58.7 cm。 约3平尺

估价(RMB): 2,000,000-2,800,000

拍品著录书影

《山雨》首度亮相市场是在1982年11月苏富比香港拍卖会,当时的成交价是12万港币,它的前一件拍品是傅抱石的《泰山巍巍图》,成交价10.5万港币,后一件拍品是傅抱石的《井冈山》,成交价9.5万港币,《山雨》在当时的价格是这三件作品中最高的。

1982年苏富比香港拍卖图录内页

《山雨》以篆书题写画名,以行书署名,这是傅抱石在高格作品上的题款方式,如他的金刚坡时期名迹《大涤草堂图》、《石涛上人像》等,均是如此。

《山雨》款印局部

“山雨”二字篆书的入笔、收笔方式与《傅抱石全集》中收录的1940年代中后期几件篆书款字作品一致,尤其是“山”字两侧竖笔内收、中竖偏右等细节完全对应。

《宝砚楼图》与《唐人诗意图册》之二开款字局部

圆形“傅”印有多枚,《山雨》这一枚枚见用于《全集》出版的1947年人物画《阮咸拨罢意低迷》中。

1947年《阮咸拨罢意低迷》款印局部

左为《山雨》局部,右图出自《傅抱石全集·篆刻卷》

印文“代山川而言也”出自石涛,他说“山川使予代山川而言也,山川脱胎于予也,予脱胎于山川也。”查《全集·第二卷(1945-1949)》,本册共收录182件作品,仅有10件钤盖了“代山川而言也”,足以说明傅抱石非精品不用此印。

左为《山雨》局部,此印现存南京博物院,右图出自该院网站

傅益璇在《“往往醉后”——回忆父亲傅抱石》一文中写到:“父亲有一方非常著名的白底朱文闲章,刻着‘往往醉后’四个字,通常会钤在他的得意之作上,颇有些自嘲的意味!但父亲确实是爱喝酒的,一生与酒结下了不解之缘,这是艺术界人士所共知的。酒对于父亲有很特殊的意义,尤其是在他的绘画艺术里,酒更是起着微妙的作用。”所谓“往往醉后”,酒兴之外,其实更是“往往醉后见天真”之意,画以天真为上,天真而烂漫,《山雨》足以当之。

“抱石皴”的演化,局部依次取自1942年《群老观瀑》、1945年《蜀山寻胜》,《山雨》及1953年《观瀑图》

上图为傅抱石1940年代初期至1950年代初期的四幅山水画局部,出自诚轩往年拍品或南京博物院藏品,它们都是不同时期的“抱石皴”,从中可以看出“抱石皴”的演化,即四十年代早期是常用迅疾的枯笔平行线和碎皴提点山石的轮廓质感;至1940年后期则加入了丰富的弧度感,呈现出粗头乱服的豪逸之趣,气韵更加生动。

1947年10月,傅抱石个人画展的相关报道

通过种种分析,可以判断《山雨》是傅抱石抗战胜利后的一件佳作,1946年秋,傅抱石回到南京,继续执教中央大学艺术系,并且筹备次年举行的个人画展,《山雨》没有上款,或许正是参展作品之一。

1947年傅抱石在个人画展留影

傅抱石的山水画擅长在气势宏大的背景中加入细笔点景人物,在《山雨》中,山径上的人物以亮色、细笔表现,拉大与背景的反差,使观者犹如使用长焦镜头聚焦一般,进一步增加了生动的气质与表现力,极见精神。

《山雨》局部

傅抱石认为:“中国画需要快快地输入温暖,使僵硬的东西先渐渐恢复它的知觉,再图变它的一切。换句话说,中国画必须先使它‘动’,能‘动’才会有办法。”从这个角度欣赏《山雨》,人动,云动,雨动,松如动,山亦如动,墨色纵横,笔意纷披,诚是无所不动,动极而静且穆,明暗掩映,运虚于实,深深契合傅抱石对画境“深远自由”的追求。

《山雨》实景

《山雨》为旅美画家侯北人旧藏、题签。侯北人(b.1917),辽宁海城人,毕业于日本九州岛帝国大学,曾供职于政府外交部门,公务之余从黄宾虹学画,又与傅抱石、张大千等交往,1956年由香港移居美国加州,从事中国画教授及创作。

侯北人(右一)与张大千夫妇等合影

《山雨》侯北人题签

侯北人晚年将大量佳作捐赠辽宁博物馆,辽宁博物馆新馆设立有“侯北人张韵琴绘画馆”,江苏昆山亦有“侯北人美术馆”,展出侯北人绘画作品及他收藏的张大千、傅抱石等画作。

昆山侯北人美术馆